中科白癜风医院爱心公益 https://m-mip.39.net/czk/mipso_6169886.html金州宏达公司站柜台的罗玲小姐这几天心里甜丝丝的,逢人开口笑,整日里莺歌燕舞。遇上啥事这么高兴?原来是未来的婆母告诉她:赵悦在月底回乡。
赵悦是她的白马王子,婚事两年前已经敲定。回乡干啥?自然是结婚。
古人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提到结婚这码事,一般小青年没有不心里乐滋滋痒酥酥的。罗玲自然不例外,忙着置办嫁妆,订做结婚礼服,恨不得立马就做新娘。
赵悦本来是宏达公司的烧水工人,子顶父职招进来的,而罗玲是公司一支花,要人才有人才,要知识有知识。二人条件相差甚远,志趣不相投,本无爱情可言。但赵悦精通恋爱学,摸透了姑娘们的心理,加之罗玲心软,招架不住他持续不断地进攻,终于确定了关系。赵悦倒很有志气。为了配得上罗玲,壮着胆子打报告停薪留职去闯海南,短短两年竟混出个人样,当上了一家大酒店的总经理,出门就是“皇冠”“尼桑”,身边不离漂亮的女秘书和公关小姐。自然再无人谈论这桩不般配的婚姻,不少人倒担心赵悦会甩了罗玲。罗玲却无条件地信赖赵悦,两年前的山盟海誓,今犹在耳,即使赵悦没感情也要讲点良心,只要良心没被狗吃,他就没理由不和她罗玲结婚。
罗玲望眼欲穿,时时刻刻都在盼望那令人喜出望外的敲门声,等啊盼啊,好不容易熬到月底,赵悦还没回来,直盼到下月中旬的一天黄昏,响起了动人心弦的叩门声,这声音短促急迫,准是赵悦回来了,强压住嘭嘭心跳,屏住气息,门刚开个缝,一个男人便紧紧拥抱住她,在她脸上落下雨点般狂吻。她本当幸福地闭上眼睛,但她发觉不大对劲,赵悦吻她总是将嘴“焊”在一起,让她憋住气,几乎休克,而这男人的吻却如鸡啄米。罗玲警觉地推开吻她的男人,“啪啪啪”打开屋内所有的灯,一瞧,差点气昏过去,吻他的男人不是赵悦,个头比赵悦高,五官比赵悦端庄,脸比赵悦白。她知道他叫徐清明,是县剧团的二胡演奏员。
罗玲手指着他:“你……你…”气得嘴脸乌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更可气的是来人占了便宜不仅不逃走,反而无中生有地讲开了杜撰的恋爱故事:“玲子妹,昨天我俩玩得真愉快,明天我们还去瀛湖划船好吗?我一夜睡得好香甜好香甜,天一黑就来告诉你。玲子妹,我分分秒秒也舍不得离开你……”
小徐一边絮叨,一边逼近罗玲,一直把她逼到墙角,然后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罗玲慌了,骂了一声:“流氓!”扬手扇了小徐三耳光,身子一闪到了门口。小徐慢慢回转身,双目无神地望着罗玲,泪水夺眶而出,嗫嚅着嘴唇,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罗玲想起赵悦求爱时玩的把戏,赵悦曾将一瓶剧毒农药拿在手中,揭开瓶盖,逼她表态,不点头便死给你看。男人们真没出息!她已领教过这种“赖皮战术”,心中有数,指着蜷在地上的徐清明说:“不怕你耍赖!我马上报告公安局,让他们来治治你!”
罗玲转身欲去报案,被妈妈叫住了。妈妈是个医生,见状忙说:“玲子,你没见他有病吗?瞎吆喝啥呢!”
罗玲一下子被提醒了,细一想,徐清明的举动也的确反常。走上前一瞧,吓得捂嘴惊叫:只见徐清明牙关紧咬,两眼定了神,脸色惨白,气息全无。妈妈有经验,遇事不慌,她把了脉,掐了人中,又喂了一杯糖水。徐清明苏醒过来,白了罗玲一眼,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出门而去。罗玲如实地讲了刚刚发生的事,妈妈叹了口气,说:“玲子,这事有些麻烦,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妈妈的话,罗玲并不在意,她想:不告他算便宜了他,还能把我咋样,一周过去了,赵悦仍没回来,未来的婆母“无可奉告”,罗玲心不托底,暗自着急。那天,她的中学班主任韩老师突然来访,罗玲满以为韩老师会告诉她赵悦的消息,因为韩老师的儿子也在海南。谁知韩老师却说了另一码事:“罗玲呀,我真不好启齿,因为我说的事会让你难堪。”
“说吧,韩老师。大不了是赵悦要和我拜拜’。”
韩老师苦苦一笑:“孩子,我不会比你更了解赵悦。我要说的是徐清明,你大概不了解我和他的关系,他是我的外甥。他病了,病得很重,七天不吃不喝,靠打吊针维持生命。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
“是癌症?”
“那倒不是。病很古怪,是心病,群众叫相思病。他太痴情了,这孩子太傻了。
“这同我没关系。”
“也有些关系。他昏迷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你的名字,稍清醒,就讲和你相处的故事,当然是他的幻觉,但讲的活灵活现。他爸妈托我求你救救他们的独生儿子。”
罗玲同情徐清明,也恨他,便摇摇头说:“韩老师,我很难从命。实说吧我以前只是认识他,知道他会拉一手二胡,并无联系。再说…”
“孩子,我明白,这是清明的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权当学雷锋做好事嘛!只请你假戏假唱,救他一命,待他度过危险,我们再开导他。赵悦若得知此事产生误解,我负责作解释…”
罗玲“噗哧”一笑:“老师,有这么学雷锋的吗?”
正在这时,罗妈妈来了,对女儿说:“玲子,拿什么架子!照韩老师的话去做,自己掌握住分寸。明白吗?”
“是,妈妈。”罗玲最佩服妈妈,也最听她的话。
医院见徐清明,一见不由怔住了,她万没想到几天工夫小徐竟病成这样,身子瘦得皮包骨头,双眼紧闭,只一口气悠着,从微弱的呼吸里表明是个活物。罗玲很吃惊,没想到相思病会把人折磨成这样。不管咋说,小徐是因她罗玲的三耳光才踏上“奈何桥”的呀!她要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学雷锋做好事,借爱情的力量将小徐丢失的魂魄唤回来。她没马上开口,沉思默想了好大一会儿,酝酿好感情,然后俯下身子,在小徐耳边悄声软语:“小徐,我来了,我看你来了,睁开眼看看我是谁?你没听清我的声音?我是你的罗玲呀!你要喝水,要吃饭,养好病体,我们还去瀛湖划船好吗?”
奇迹发生了!小徐竟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罗玲,又将视线落在热水瓶上。罗玲会意,倒了杯水,调入白糖,一一勺地喂。孩子有救了!小徐的父母高兴得直淌眼泪。
第二天晚上,韩老师带小徐的父母登门道谢,送上礼品,老徐感激地说:“罗玲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儿子一命。这事让你难堪,我们很过意不去。你不计较我儿子的不礼貌,还搭手救他,真是个好姑娘!”说着鞠了一躬。罗玲忙上前拉住老徐的手说:“徐伯伯,不要这么客气。小徐病好了吗?”
韩老师告诉罗玲,小徐今早喊叫肚子饿,喝了一碗稀粥,午饭后就吵着要下床,说要来见你,是医生劝住了他,叫他好休息。小徐母亲接口道:“我怕儿子犯傻,所以请医生给他注射了镇静剂。”罗玲急忙说:“伯母,不敢滥用镇静剂这会损害小徐的大脑。他是本省小有名气的二胡手,往后记不住乐谱咋办?”
医院看望小徐。当她见小徐半卧着正在吃香蕉,心里不由暗自惊喜:爱情真的救了小徐!小徐见她来了,竟拉着她的手委屈地说:“罗玲,那天你咋扇我耳光,还骂我流氓?我们爱了这么多年,拥抱也不可以吗?你说说。”
罗玲一边剥香蕉一边即兴编“台词”,低声说:“清明,在瀛湖划船我告诉过你:爱我是可以的,但要商量。譬如要握手接吻拥抱什么的,得先打招呼征得我的同意。我这人神经脆弱,怕人突然袭击。”
小徐点点头,说:“我懂了。”并惶恐地撒开手。过了一会儿,竟郑重提出要亲亲罗玲。罗玲权当“剧情需要”,用食指在额画了个圈,这圈画得太小,小徐只轻轻在她额头嘬了一下。但看得出:他很满足。罗玲轻松地说:“真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还用手拍了拍小徐的脸蛋临走时吩咐说:“宝宝睡吧,听我唱一支催眠曲。”
回到家里,罗玲把这一切讲给妈妈听,笑着说:“瀛湖荡舟,多罗曼谛克!谁和他一块划过船?这一切像真的发生过。小徐这人也太有趣了!”
罗妈妈抚着女儿的肩说:“玲子,戏已开场就要一直演到落幕,你想过结局吗?”
罗玲说:“对不起,妈妈。剧作家还没告诉我最后一句台词,我想大概是:天哪,我做了一个多么美妙的梦!但梦终归是梦,我醒来了,迎接我的是日出!当然,这是徐清明的台词。”
此后一连几天,徐清明没和罗玲见面。小徐母亲编个谎话告诉儿子说:罗玲病了。这个谎话编得不高明,小徐不顾身体虚弱,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罗玲。这天,医院,搭车去了罗家。进门一瞧,罗玲真的病了,面容憔悴,与几天前判若两人。二人一见面,小徐哭了,大叫一声:“玲子妹,我来迟了!”
罗玲可没心理他,这会儿正在伤心。咋回事?失恋了。好不容易盼回来了赵悦,但他已不是从前的赵悦,带回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二人勾肩搭背到了罗家,言说已经结婚,留下一袋喜糖飘然而去。罗玲受了欺骗,她平时好强,这一口气噎得够呛!茶饭不思,卧床不起,百药无效。小徐追问病根,罗玲自我解嘲道:“想念你呢!”
糟!因这一句话又得强打精神把这出戏演下去了,因为徐清明爱她是不藏假的。小徐听罗玲是因想念自己而病,竟悲喜交集,万分激动地说:“玲子妹,我真幸福,从今往后,我俩天天在一起。玲子妹,你不晓得我多么爱你。我有时恍恍惚惚,弄不清我俩是真的在一起,还是幻觉。”
罗玲的悲哀被冲淡,笑着问道:“这一会儿呢?”
小徐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说:“是真的,疼呢!玲子妹,你不相信我?你看看我的心。”说着,他从挎包里掏出厚厚几册日记本递给罗玲。待小徐一走,罗玲就迫不及待地翻开阅读。小徐字体工整,逐日记载,一天也没漏记。凭这种认真精神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容多是小徐的生活实录,不少章节记的是他和“水仙姑娘”神交的经过,连起来是一个哀婉动人的爱情故事,到底是弄文艺的,有艺术天赋,想像很奇特。这个爱情故事始于年,起先还暗示是梦,到最后竟分不清虚实了。罗玲读了几遍,反复想:这个“水仙姑娘”是谁呢?小徐大概以“水仙姑娘”代替自己,但以对号入座,无多少相似之处。真是个有趣的小伙!罗玲边读边这么想。罗妈妈见女儿出神地读小徐的日记,竟忘了婚变的痛苦,当母亲的自然感高兴,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说:“玲子,小徐很有个性,是吗?”罗玲点了下头。罗妈妈又试探地说:“你这角色还演得下去吗?我看该落幕了。”
“是该落幕了,妈妈。”
罗玲只是不明白,是啥事招惹得小徐对自己如此痴情?见面时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年夏季,本地区举办“群文杯”器乐演奏大赛,青年组位年仅18岁的二胡手,就是小徐,他一曲“二泉映月”,旋律如泣如诉,深深打动了听众的心,理所当然地摘取了“群文杯”的桂冠。但颁奖之后发生了一桩小小的事故,年轻的二胡手由于激动竟失足跌下舞台,坐在前排的罗玲忙上前扶起他,见他鼻子受伤,血流不止,便毫不犹豫地从手提包内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递给二胡手,嘱咐他捂住伤口,医院,并说了很多安慰话,对他的演奏一再表示赞赏。谁知手绢上绣有“献给最亲爱的人”几个字,这二胡手产生了误解,从此坠入情网,开始了漫长的单相思历程。
罗玲不忍心击碎小徐五彩缤纷的爱情梦,没将那事说破。其实手帕是姑姑送她的,年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后,姑姑组织青年送慰问品,买了一批白手绢,绣什么字呢?姑姑绣上自己编的词儿:“献给最亲爱的人”,后来上级统一让绣上“献给新时代最可爱的人”,姑姑报废的手绢给了罗玲一条。万没想到一方手绢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她想:这事该了结了。她几乎忘了赵悦,徐清明的形象已替代了他,占据了她的心房。
小徐还是那么傻乎乎的,见罗玲把那方手绢贴在心口,不由怦然心动,怯怯地说:“玲子妹,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罗玲闭上眼,在嘴上画了一圈,低声说:“往后这地方由你承包,啥时吻都可以。”
不待小徐动作,罗玲已勾住小徐的脖子,拉到怀里,紧紧拥着小徐,久久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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