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内观禅修可以治疗忧郁症

对于大多数忧郁症患者，内观禅修都能有效地止息忧郁症之苦，这已是获得科学界确认的事实；而本文则试图以南传阿毗达摩术语来解释为什么事实会如此。读懂本文需要有与心路过程和离心路过程相关的南传基础知识，需要临时抱佛脚的读者请在网上搜“摄阿毗达摩义入门精简”，阅读节3.1、3.2、5.1、5.2、5.3、5.4、6.2。

认为某人人生的苦乐全是他自己前世业行的果报，这是宿命论，佛法的观点不是这样的。根据巴利阿毗达摩，一个有情的幸福不全是他前世业行的果报；能令有情感到快乐的不仅有遍行心所中的受，还有杂心所中的喜和美心所中的随喜、捨、身轻安、心轻安等心所。也不是所有的受心所都是前世的果报，只有那些与异熟识相应的受才是；与唯作心和善不善速行心相应的受就不是前世的果报。我在修行中体验到的法喜都是善速行心相应心所（包括乐受、喜、随喜、捨、轻安等），这些与乐受、喜、随喜、捨、轻安等心所相应的善速行心是我新培育出来的、不是我前世的果报。只要入禅就有喜乐，此喜乐是当下的禅那速行心相应心所，而不是前世善速行心的果报。

同样地，当下生不善心、当下忧苦，这忧苦不是前世的果报，而是当下的不善速行心相应心所；但异熟识相应苦则是前世的果报。所以人生之苦分为两类：异熟识相应苦和不善心相应苦。

忧郁症患者那剧烈的精神痛苦也包括两部分：异熟识相应的和不善心相应的。不善心相应的可以用心理学方法来止息，而异熟识相应的用心理学方法就无法止息。因为，当下的不善速行心可以通过如理作意来避免，而心理学方法在佛法看来主要就是各种如理作意的技巧，所以它对于止息不善心相应苦会有效果。要想止息异熟识相应苦就要阻止前世恶业继续感生异熟，而要阻止前世恶业感生异熟有两个方法：1猛造阻碍业，2断除爱取之润；具体理由见后文。据我所知，心理学在这两个方面都没啥办法，所以我认为心理学无法止息忧郁症患者的异熟识相应苦；综上所述，我认为单凭心理学，对于忧郁症既不能彻底治好、也有不能否认的效用。

根据十二缘起，前世业有以爱取为缘而感生异熟，无爱取之润前世恶业就难以感果。能断爱取之润者唯有观智道智。道智太远姑且不谈；观智断爱取之润是靠在观智现前时暂时镇伏爱取令不生起来实现的，这要求观智持久现前才能有明显效果，观智一刻不现前、爱取就要生起、就要润生恶业苦果。由此可知，想要以内观禅修来止息忧郁症之苦、就必须令观智上产能。

由于正确操作内观禅修方法本身就是一种如理作意，而如理作意可以断除不善心相应苦，所以即使没有观智、正确内观也能止息一半的痛苦（这里的“一半”是简单粗暴而言，异熟识相应苦和不善心相应苦哪个占比大、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不同）。而一旦观智上产能，就能十分有效地止息忧郁症患者的痛苦。而且观智上产能本身又是很重的善业，这份今世善业可以成为前世恶业的阻碍业，从而起到减缓前世恶业感果的作用；尤其高阶观智上产能是足够重的善业，此业甚至可能成为某些前世恶业的毁坏业，而彻底终止该前世恶业感果。

如果一个忧郁症患者不能实现观智上产能，那他至少要有如下的业果正见：我现在被焦虑忧苦折磨、乃是我前世所作恶业之果报，这些果报总有受完的那一天——地狱有情还有受完苦上来的那一天呢！我既然已得人身，而且聪明英俊又善良（别笑，很多忧郁症患者确实是聪明英俊又善良的），这说明我今世的恶业异熟并不多，没几年苦果就能受完！未来的人生是充满光明和希望的！

也就是说，一个忧郁症患者如果能有针灸汤药保住肉身不病死、有决不自杀的决心，就那么躺平了熬着，也肯定有熬出头的那一天——事实上确实有没采取任何治疗手段而忧郁症自行康复的案例，原因就是果报受完了（当然这种都是果报较轻才有的好事）。但这样的案例极少，绝大部分情况下忧郁症若不能得到及时治疗就会不断恶化到自杀、精神分裂的地步；其中的原因是，凡夫在面对苦受时很难如理作意，苦受越多越会引生不善速行心，大量的不善速行心会形成强大惯性，而且其形成的今世恶业又会成为前世恶业的支助业，使前世恶业感果更猛、苦受更多，这种恶性循环的雪球效应会迅速摧毁一个人；所以那些能暂时压住苦受的治疗方法（包括各种神经抑制剂、镇静剂、电击休克疗法等）都是有意义的，因为它们可以刹住可怕的雪球效应（尽管这些方法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无佛法信仰者很难接受如下的观点：忧郁症患者的痛苦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异熟识相应苦，这部分苦是任何药物或理疗或心理学方法都不能止息的——唯有观智上产能才能止息。正因为如此，所以目前西方医学界认为“忧郁症是一种不可彻底治愈的、终生反复发作的疾病”，他们也在实践中观察到单凭药物或理疗或心理学方法不能彻底止息忧郁症之苦。但是根据我对佛法的理解，上了产能的观智可以彻底治愈忧郁症。

当然这里还要承认，忧郁症患者肉身病苦的问题需要针灸汤药来解决。忧郁症绝非只是心理疾病、而是总有很多生理疾病伴生，因为情志伤身会导致许多肉身疾病，这些多年沉疴不是观智的力用所能迅速解决的；虽然观智确实也能改善肉身健康，但比起对症的针灸汤药来明显力弱且见效慢。诚然，当禅修的定力足够深时，定力和轻安等会暂时压住病苦，但这只是暂时压住病苦受、而非灭除病根；禅修状态极佳时肉身舒适轻安、病苦受暂不生起；一旦禅修状态不佳，原有的病苦又都会回来。当然特殊情况也有，有人在第n次经历极佳禅修状态导致病苦消失之后、那些病苦就再也没有回来；这里的关键是n足够大、所累积的禅修善业足够重、可以成为某些前世恶业的毁坏业，而此人的那些病苦又恰好是这些前世恶业的果报。一般情况下，有肉身疾病的忧郁症患者是需要对症的针灸汤药的，单凭观智上产能是不够的——实际上在肉身疾病很重的前提下也很难实现观智上产能，甚至上观智都很难。所以忧郁症患者应当先以针灸汤药来解决肉身疾病，这样才能有足够气力来进行高强度的禅修。我之所以说针灸汤药是因为据我所知，西医的"三素一刀"于情志伤身所致之病力有不逮。

一般来说，身心健康者想要上观智、乃至观智上产能，尚且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而且因为烦恼必然的反扑而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忧郁症患者就更难了！有些忧郁症病情严重者连坚持密集观照禅修7天也无法完成，烦恼的疯狂反扑会彻底摧毁他们的禅修，甚至会发生严重忧郁症患者在禅修几天后自杀的情况，但这不是内观禅修的错；这是兵力对比所决定的结果。观照和烦恼是互相对治的，胜败取决于兵力对比，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是永远打赢从不打输的，烦恼击败观照在凡夫那里是很常见的现象，就如同邪见歼灭正见在浊世末法边地是常见现象一样。

目前大部分的教禅者对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都缺乏深入了解，他们对于精神疾病是外行，而外行是没有能力确保严重忧郁症或精神病患者的生命安全的。有严重自杀倾向的忧郁症患者应当首先在有专业资质的医疗机构接受“ECT电痉挛治疗”，如果能以此物理治疗手段暂时压制住自杀倾向，那患者之后才可以参加内观禅修。统计数据表明“ECT电痉挛治疗”能够十分有效地暂时压制住自杀倾向，但它的具体科学机理目前仍不清楚；我站在阿毗达摩的立场，对“ECT电痉挛治疗”为何对严重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普遍有效、有一个系统的解释，但我不想说；总之我个人向严重忧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患者强烈推荐“ECT电痉挛治疗”，因为我根据佛法理论推测“ECT电痉挛治疗”应该是能够迅速见效的、而实践中的统计数据也表明事实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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